第39章 金錢嘚誘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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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章 金錢嘚誘惑
徐大柱穿了一身還算體面的深色半袖長褲, 整體非常幹凈整潔，可以看出爺爺對他照顧得有多用心。
他身後的徐天賜就不行了, 衣服皺巴不說，更散發出一股青春期男孩特有的強烈汗味，再配上他那張好似死了親娘的臉，徐月亮真的，好懸沒笑出聲。
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，徐天賜在家蠻橫慣了，恨恨瞪著徐月亮，張口就噴：“死丫頭, 趕緊讓你對象出諒解書, 我數三個數, 一、二——”
徐月亮雙手抱胸，向後靠在椅背上。
人來人往的咖啡廳中, 不少在此歇腳辦公的上班族被徐天賜的大嗓門吵到，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。
而徐月亮，因為後腦受了傷, 罕見地將一頭長發披散了下來, 她養得白了些、胖了些, 看上去居然和這裏的人差不多模樣, 尤其是那雙盯著他上下掃視的傲慢目光, 讓徐天賜覺得格外刺眼。
時過境遷了, 平家要看他臉色過活的賤丫頭翅膀硬了, 以往不等他數到三就會主動討好他的人, 現在無畏地看著他, 那種戲謔的表情，仿佛在說：哦？怎樣？
徐天賜只是被寵壞了, 又不是大傻子，他很清楚，如今求上門的人，是他。
何況徐月亮旁邊坐著一個女的，後面還站著兩個彪形大漢。
娘說了，那精神病家裏有點背景，走到哪都帶著律師和保鏢，對賤丫頭護得厲害，要他千萬別招惹那人，凡事先自保。
徐天賜咬咬牙，閉上了嘴，給他爸爸遞了個眼神。
徐大柱率先施展一個道德綁架：“賤女，你看，到底是一家人，你不能鬧得太過了，你媽再不好，也養大了你，沒有生恩，也有養恩。你不知道現在村裏都怎麽說道你，你這樣下去，以後還要不要做人了？”
徐月亮比了段手語。
果不其然，對面倆人腦子空空，啥也看不懂。
旁邊的手語翻譯平靜道：“你們口中的養恩，是指王桂菊幾次想害死我，還是你們兩個想對我做的那些醜事？”
“呃……”徐大柱尷尬極了。
他奶奶的。
他早就勸過那死婆娘，別太過了，好歹賤女成功為家裏招了個兒子，給口吃的好生養著，等嫁了人，不僅能得一筆彩禮，她若是念著你的情，還能從婆家摳點東西回來幫襯娘家，這樣不行嗎？
不行。
那死婆娘偏要作，跟特碼變態似的，誰說也不聽，有時他都看不下去，忍不住斥責幾句。
至於那些“醜事”，他下意識忽略了。
他只是個四十多歲的帶男孩，沒做成的惡，頂多算一時沖動。
徐大柱抓住褲子一角，手上在用力，臉上卻戴上了痛苦面具，顫聲求：“賤女，你就可憐可憐爹吧，爹的腿因為你廢了，你——”
徐月亮當即打斷他：「你的腿是因為王桂菊斷的，不是我。如果她把錢還給牛家，牛家人不會對你下手。」
等小姐姐翻譯完，徐月亮看了下手機屏幕。
傍晚五點半了。
傅辛言怎麽還不過來？
小姐姐的翻譯太溫和平淡了，用不慣。
吵架時缺個強力嘴替，她感覺氣勢上矮了一大截。
「爺爺呢？」
徐大柱哼了聲，難能表露出幾分不滿。
“你爺被你氣病了，不肯來看你。”
「那不用談了。」徐月亮當即起身。
徐大柱面部扭曲了一瞬，這死丫頭，當真是一點虧不肯吃了：“好了，你坐下！你爺爺歲數大了，跑不了這麽遠！你體諒體諒！”
徐月亮冷冷看著他。
徐大柱被盯得心裏發虛。
其實並非這些緣由，可他不能說。
他很明白，他和徐賤女之間沒情分，唯有老爺子，在徐賤女這裏還有點分量。
若是現在把實情說了，他後面的話就不成立了。
好在徐月亮沒有追問下去，這讓徐大柱松了口氣。
重新掛上虛偽的慈父笑容，徐大柱繼續勸：“閨女，爹也不奢求你能回家了，牛家那邊爹會想辦法的。但你看，你娘這事吧……他到底是天賜的娘，天賜好歹是你弟弟，是你爺爺的親孫子，你……”
似乎難以啟齒般，他嘆息著：“你就算不顧及我們的感受，總要想想你爺爺吧，老爺子那麽大年紀了，一輩子都在村裏生活，你知不知道，你爺現在很難做人，出個門都要被指指點點，就因為你對你娘那麽絕情，你爺爺恐怕再也擡不起頭了！”
徐月亮挑了挑眉，坐下了。
這話，她信。
孫女和孫子的娘撕破臉皮，鬧到要上法庭的地步，家風如此糟糕，爺爺的確會被戳脊梁。
她面無表情地比：「那你打算怎麽處理？」
徐大柱攥緊拳頭，掩飾住眼底的激動，他就說，提老爺子有用！
“讓你對象出一份諒解書，早點放你娘出來。”
徐月亮瞇起眼，比了個「哦？」
“哦？”
一道尾音上揚的男聲同時傳來，後面還摻了一點輕笑。
徐月亮微楞，猛地回頭。
傅辛言拎著一個黑色手提箱進來了，他的出現讓整間咖啡廳都變得明亮起來，他把箱子扔在桌上，示意翻譯讓開。
小姐姐站起，他坐下，緊貼著徐月亮，握住了她的手。
徐月亮卻在看那個箱子。
em……
該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？
有大靠山在，心裏稍微安定了些，徐月亮放松了許多。
她不用擔心自己會在語言上失利了。
因為她的言來了。
妹妹不用動，哥哥全自動。
見傅辛言到場了，徐家父子一陣緊張，互相交換了個眼色，他們知道，事情難辦了。
這可不是個好糊弄的男人。
傅辛言也沒讓他們失望，上來就開始拆臺：“所以，你們想空手套白狼？”
冷笑一聲，傅辛言直指厲害：“那我家月亮這些年受過的苦，怎麽算？”
這是要翻舊賬了。
徐天賜翻了個白眼：“都是我娘幹的，和我們有什麽關系？”
他對死丫頭做的那些，和娘幹的比起來，叫事兒嗎？
小爺看上她，那是給她面子。
還敢跟別人宣揚他們差點弄了她，他不是沒弄成嗎？
媽的，臭不要臉的表子。
啪啪啪。
傅辛言用力鼓掌。
孝，太孝了！
“大孝子，”傅辛言不禁誇讚徐天賜，“這麽說的話，你娘要坐牢，和你們又有什麽關系？”
“那是我娘！！！”
“你也說了，那是你娘。”
“我——”徐天賜一時語塞，掐了把他爹的大腿。
本來傷就沒好的徐大柱：……
只能舔著老臉講好話咯。
“女婿，咱們是一家人，你做事不要太絕，否則賤女爺爺那邊多為難啊？你得為老爺子考慮，老爺子身體不好！而且，咱們有一說一，我們確實對賤女還可以，至少沒有虐待，她娘的氣，你不能往我們身上撒。要我說，算了吧！”
眼看著傅辛言臉色越來越冷漠，他連忙補充：“我保證，她娘出來以後，我讓她道歉！讓她給賤女跪下磕頭！賤女心裏有怨，盡可以發洩！我絕不說一個不字！”
徐月亮沒再表態。
她心底很是涼薄，以至於生不起絲毫觸動。
徐大柱就是這樣的，不會打她，卻也不會幫她，一直袖手旁觀，仿佛這樣，他就無罪。
包括此刻，他也在本著和稀泥的態度處理這件事，想把一切過錯推給王桂菊。
他甚至還叫她徐賤女。
可傅辛言始終強調，她叫徐月亮。
他們……一點也沒有反省，更不會對她感到愧疚。
傅辛言摸了摸她的臉，眸色微沈，忽然講了句沒頭沒腦的話。
“你的腿不行了吧？要還牛家人錢，還要治療費，以後的日子也是個大問題。”
徐大柱面色一變。
男人怎能說不行！
傅辛言將黑色手提箱往他們那邊推了推。
司機大叔捋了把風衣下擺，酷酷地打開，酷酷地解釋：“八百萬。”
徐月亮：……
來了，又來了。
少爺，一個大招咋還能用兩次呢？
徐家父子頓時拉響了警報，他們又不是不知道王桂菊怎麽進去的，齊刷刷搖頭：“我們不要！”
就問誰敢拿這活閻王的錢？
高興五分鐘，後悔一輩子。
金律師呈上四份合同。
徐家父子表情難看至極。
他們昨天就來了京城，第一時間去看的王桂菊，王桂菊把前因後果事無巨細地講給了他們。
一見這幾份合同，他們簡直想跑。
但只要他們不簽字，傅辛言就拿他們沒辦法！
對！徐大柱心思定了定，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，問：“女婿，你這是做什麽？”
傅辛言笑而不語。
金律師傾情解答：“自願贈予合同，簽了，這八百萬，無條件屬於你們。”
擡了擡眼鏡，金律師說：“哦，你們可能不了解法律，自願贈予代表這份合同不需要你承擔任何風險，如果不放心，我們可以在簽字完成後，去旁邊的公證處做一下公證。”
徐天賜在網上查了查，好像確實是金律師表達的這麽回事。他把查詢結果給徐大柱看，徐大柱疑惑地擡起眼皮。
“為什麽？”
徐賤女對他們有恨，那這精神病又為什麽要給他們錢？
這不符合邏輯啊？
“如你所知，我是個精神病。”傅辛言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，“錢多，任性。”
徐天賜有點心動，戳了戳老爸的腰。娘昨天說過的，要他凡事先自保，這咋不算自保捏，娘不會怪他的，對吧？
徐大柱也想要，可有王桂菊被套進去的先例在，他不得不謹慎些。
“條件？”
“沒條件，拿去花。”傅辛言前傾身體，對他們笑了笑，超無害的，“如果非要講原因，大概是……我不想讓王桂菊好過，我就是要她坐牢。”
言外之意，拿了這八百萬，就閉嘴，不要再游說他放了王桂菊。
拿錢，還是撈一個疑似變態的黃臉婆，這是個問題。
“這……”徐大柱心裏癢癢死了，卻還要做做樣子，一臉為難道：“那畢竟是我婆娘，我兒子的娘……”
傅辛言靜靜看著他。
徐大柱艱難開口：“……得加錢。”
噗。
徐月亮沒繃住，狂笑不止。
笑得她眼淚都要出來了。
這一家子……嗯？王桂菊起早貪黑伺候這爺倆，圖個啥？
被背刺了吧？
狗咬狗的劇情，她喜歡死了。
真想看看王桂菊得知此事後的精彩表情。
徐家父子和金律師一頓張力推拉，最後鎖定了一千萬的數字。
再三確認傅辛言不會事後反悔，去了公證處還在反覆詢問，直到所有人都給出肯定的答案，兩父子才拿著錢走人了。
牽起他的手，徐月亮歪頭看向他。
「在打什麽主意？」還真把錢給他們了啊？
傅辛言很委屈。
他能有什麽壞心思呢？
不過是安排了人跟上徐家父子，設下了一個小圈套，至於跳不跳，完全看他們個人意志的。
天降橫財，惡人乍富，會不會飄，會不會去賭錢，欠了錢又會不會被要債的打殘打廢，他怎麽知道？
反正，他只是個施舍錢財的無辜少爺罷了。
夕陽逐漸下沈，紅霞燒開了整片天空，一陣風拂過，掀起徐月亮的長發，露出她貼著紗布的地方。
痛苦已經過去了，這次，是真的過去了，像這塊傷口，愈合只是時間問題。
它不會徹底消失，總會留下點印記，但也僅是一道不仔細看就想不起來的疤而已。
她穿著傅辛言為她買的新裙子，腳步輕盈，身後的影子長長地，與他的疊在一起。
徐月亮發了會呆，還是想知道：「錢哪來的？」
傅辛言一臉“你終於問了”的表情：“我姐。”
「和好了？」
“嗯。”他撓撓頭，“她說，我笑起來好看，獎勵我的。”
徐月亮：……
「笑一次，給一千萬？」
傅辛言：……
也不是。
笑一次給一萬。
要不他下午咋沒來呢？
笑了三個小時，他人都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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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，徐天賜在家蠻橫慣了，恨恨瞪著徐月亮，張口就噴：“死丫頭, 趕緊讓你對象出諒解書, 我數三個數, 一、二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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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徐月亮，因為後腦受了傷, 罕見地將一頭長發披散了下來, 她養得白了些、胖了些, 看上去居然和這裏的人差不多模樣, 尤其是那雙盯著他上下掃視的傲慢目光, 讓徐天賜覺得格外刺眼。
時過境遷了, 平家要看他臉色過活的賤丫頭翅膀硬了, 以往不等他數到三就會主動討好他的人, 現在無畏地看著他, 那種戲謔的表情，仿佛在說：哦？怎樣？
徐天賜只是被寵壞了, 又不是大傻子，他很清楚，如今求上門的人，是他。
何況徐月亮旁邊坐著一個女的，後面還站著兩個彪形大漢。
娘說了，那精神病家裏有點背景，走到哪都帶著律師和保鏢，對賤丫頭護得厲害，要他千萬別招惹那人，凡事先自保。
徐天賜咬咬牙，閉上了嘴，給他爸爸遞了個眼神。
徐大柱率先施展一個道德綁架：“賤女，你看，到底是一家人，你不能鬧得太過了，你媽再不好，也養大了你，沒有生恩，也有養恩。你不知道現在村裏都怎麽說道你，你這樣下去，以後還要不要做人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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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不其然，對面倆人腦子空空，啥也看不懂。
旁邊的手語翻譯平靜道：“你們口中的養恩，是指王桂菊幾次想害死我，還是你們兩個想對我做的那些醜事？”
“呃……”徐大柱尷尬極了。
他奶奶的。
他早就勸過那死婆娘，別太過了，好歹賤女成功為家裏招了個兒子，給口吃的好生養著，等嫁了人，不僅能得一筆彩禮，她若是念著你的情，還能從婆家摳點東西回來幫襯娘家，這樣不行嗎？
不行。
那死婆娘偏要作，跟特碼變態似的，誰說也不聽，有時他都看不下去，忍不住斥責幾句。
至於那些“醜事”，他下意識忽略了。
他只是個四十多歲的帶男孩，沒做成的惡，頂多算一時沖動。
徐大柱抓住褲子一角，手上在用力，臉上卻戴上了痛苦面具，顫聲求：“賤女，你就可憐可憐爹吧，爹的腿因為你廢了，你——”
徐月亮當即打斷他：「你的腿是因為王桂菊斷的，不是我。如果她把錢還給牛家，牛家人不會對你下手。」
等小姐姐翻譯完，徐月亮看了下手機屏幕。
傍晚五點半了。
傅辛言怎麽還不過來？
小姐姐的翻譯太溫和平淡了，用不慣。
吵架時缺個強力嘴替，她感覺氣勢上矮了一大截。
「爺爺呢？」
徐大柱哼了聲，難能表露出幾分不滿。
“你爺被你氣病了，不肯來看你。”
「那不用談了。」徐月亮當即起身。
徐大柱面部扭曲了一瞬，這死丫頭，當真是一點虧不肯吃了：“好了，你坐下！你爺爺歲數大了，跑不了這麽遠！你體諒體諒！”
徐月亮冷冷看著他。
徐大柱被盯得心裏發虛。
其實並非這些緣由，可他不能說。
他很明白，他和徐賤女之間沒情分，唯有老爺子，在徐賤女這裏還有點分量。
若是現在把實情說了，他後面的話就不成立了。
好在徐月亮沒有追問下去，這讓徐大柱松了口氣。
重新掛上虛偽的慈父笑容，徐大柱繼續勸：“閨女，爹也不奢求你能回家了，牛家那邊爹會想辦法的。但你看，你娘這事吧……他到底是天賜的娘，天賜好歹是你弟弟，是你爺爺的親孫子，你……”
似乎難以啟齒般，他嘆息著：“你就算不顧及我們的感受，總要想想你爺爺吧，老爺子那麽大年紀了，一輩子都在村裏生活，你知不知道，你爺現在很難做人，出個門都要被指指點點，就因為你對你娘那麽絕情，你爺爺恐怕再也擡不起頭了！”
徐月亮挑了挑眉，坐下了。
這話，她信。
孫女和孫子的娘撕破臉皮，鬧到要上法庭的地步，家風如此糟糕，爺爺的確會被戳脊梁。
她面無表情地比：「那你打算怎麽處理？」
徐大柱攥緊拳頭，掩飾住眼底的激動，他就說，提老爺子有用！
“讓你對象出一份諒解書，早點放你娘出來。”
徐月亮瞇起眼，比了個「哦？」
“哦？”
一道尾音上揚的男聲同時傳來，後面還摻了一點輕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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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辛言拎著一個黑色手提箱進來了，他的出現讓整間咖啡廳都變得明亮起來，他把箱子扔在桌上，示意翻譯讓開。
小姐姐站起，他坐下，緊貼著徐月亮，握住了她的手。
徐月亮卻在看那個箱子。
em……
該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？
有大靠山在，心裏稍微安定了些，徐月亮放松了許多。
她不用擔心自己會在語言上失利了。
因為她的言來了。
妹妹不用動，哥哥全自動。
見傅辛言到場了，徐家父子一陣緊張，互相交換了個眼色，他們知道，事情難辦了。
這可不是個好糊弄的男人。
傅辛言也沒讓他們失望，上來就開始拆臺：“所以，你們想空手套白狼？”
冷笑一聲，傅辛言直指厲害：“那我家月亮這些年受過的苦，怎麽算？”
這是要翻舊賬了。
徐天賜翻了個白眼：“都是我娘幹的，和我們有什麽關系？”
他對死丫頭做的那些，和娘幹的比起來，叫事兒嗎？
小爺看上她，那是給她面子。
還敢跟別人宣揚他們差點弄了她，他不是沒弄成嗎？
媽的，臭不要臉的表子。
啪啪啪。
傅辛言用力鼓掌。
孝，太孝了！
“大孝子，”傅辛言不禁誇讚徐天賜，“這麽說的話，你娘要坐牢，和你們又有什麽關系？”
“那是我娘！！！”
“你也說了，那是你娘。”
“我——”徐天賜一時語塞，掐了把他爹的大腿。
本來傷就沒好的徐大柱：……
只能舔著老臉講好話咯。
“女婿，咱們是一家人，你做事不要太絕，否則賤女爺爺那邊多為難啊？你得為老爺子考慮，老爺子身體不好！而且，咱們有一說一，我們確實對賤女還可以，至少沒有虐待，她娘的氣，你不能往我們身上撒。要我說，算了吧！”
眼看著傅辛言臉色越來越冷漠，他連忙補充：“我保證，她娘出來以後，我讓她道歉！讓她給賤女跪下磕頭！賤女心裏有怨，盡可以發洩！我絕不說一個不字！”
徐月亮沒再表態。
她心底很是涼薄，以至於生不起絲毫觸動。
徐大柱就是這樣的，不會打她，卻也不會幫她，一直袖手旁觀，仿佛這樣，他就無罪。
包括此刻，他也在本著和稀泥的態度處理這件事，想把一切過錯推給王桂菊。
他甚至還叫她徐賤女。
可傅辛言始終強調，她叫徐月亮。
他們……一點也沒有反省，更不會對她感到愧疚。
傅辛言摸了摸她的臉，眸色微沈，忽然講了句沒頭沒腦的話。
“你的腿不行了吧？要還牛家人錢，還要治療費，以後的日子也是個大問題。”
徐大柱面色一變。
男人怎能說不行！
傅辛言將黑色手提箱往他們那邊推了推。
司機大叔捋了把風衣下擺，酷酷地打開，酷酷地解釋：“八百萬。”
徐月亮：……
來了，又來了。
少爺，一個大招咋還能用兩次呢？
徐家父子頓時拉響了警報，他們又不是不知道王桂菊怎麽進去的，齊刷刷搖頭：“我們不要！”
就問誰敢拿這活閻王的錢？
高興五分鐘，後悔一輩子。
金律師呈上四份合同。
徐家父子表情難看至極。
他們昨天就來了京城，第一時間去看的王桂菊，王桂菊把前因後果事無巨細地講給了他們。
一見這幾份合同，他們簡直想跑。
但只要他們不簽字，傅辛言就拿他們沒辦法！
對！徐大柱心思定了定，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，問：“女婿，你這是做什麽？”
傅辛言笑而不語。
金律師傾情解答：“自願贈予合同，簽了，這八百萬，無條件屬於你們。”
擡了擡眼鏡，金律師說：“哦，你們可能不了解法律，自願贈予代表這份合同不需要你承擔任何風險，如果不放心，我們可以在簽字完成後，去旁邊的公證處做一下公證。”
徐天賜在網上查了查，好像確實是金律師表達的這麽回事。他把查詢結果給徐大柱看，徐大柱疑惑地擡起眼皮。
“為什麽？”
徐賤女對他們有恨，那這精神病又為什麽要給他們錢？
這不符合邏輯啊？
“如你所知，我是個精神病。”傅辛言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，“錢多，任性。”
徐天賜有點心動，戳了戳老爸的腰。娘昨天說過的，要他凡事先自保，這咋不算自保捏，娘不會怪他的，對吧？
徐大柱也想要，可有王桂菊被套進去的先例在，他不得不謹慎些。
“條件？”
“沒條件，拿去花。”傅辛言前傾身體，對他們笑了笑，超無害的，“如果非要講原因，大概是……我不想讓王桂菊好過，我就是要她坐牢。”
言外之意，拿了這八百萬，就閉嘴，不要再游說他放了王桂菊。
拿錢，還是撈一個疑似變態的黃臉婆，這是個問題。
“這……”徐大柱心裏癢癢死了，卻還要做做樣子，一臉為難道：“那畢竟是我婆娘，我兒子的娘……”
傅辛言靜靜看著他。
徐大柱艱難開口：“……得加錢。”
噗。
徐月亮沒繃住，狂笑不止。
笑得她眼淚都要出來了。
這一家子……嗯？王桂菊起早貪黑伺候這爺倆，圖個啥？
被背刺了吧？
狗咬狗的劇情，她喜歡死了。
真想看看王桂菊得知此事後的精彩表情。
徐家父子和金律師一頓張力推拉，最後鎖定了一千萬的數字。
再三確認傅辛言不會事後反悔，去了公證處還在反覆詢問，直到所有人都給出肯定的答案，兩父子才拿著錢走人了。
牽起他的手，徐月亮歪頭看向他。
「在打什麽主意？」還真把錢給他們了啊？
傅辛言很委屈。
他能有什麽壞心思呢？
不過是安排了人跟上徐家父子，設下了一個小圈套，至於跳不跳，完全看他們個人意志的。
天降橫財，惡人乍富，會不會飄，會不會去賭錢，欠了錢又會不會被要債的打殘打廢，他怎麽知道？
反正，他只是個施舍錢財的無辜少爺罷了。
夕陽逐漸下沈，紅霞燒開了整片天空，一陣風拂過，掀起徐月亮的長發，露出她貼著紗布的地方。
痛苦已經過去了，這次，是真的過去了，像這塊傷口，愈合只是時間問題。
它不會徹底消失，總會留下點印記，但也僅是一道不仔細看就想不起來的疤而已。
她穿著傅辛言為她買的新裙子，腳步輕盈，身後的影子長長地，與他的疊在一起。
徐月亮發了會呆，還是想知道：「錢哪來的？」
傅辛言一臉“你終於問了”的表情：“我姐。”
「和好了？」
“嗯。”他撓撓頭，“她說，我笑起來好看，獎勵我的。”
徐月亮：……
「笑一次，給一千萬？」
傅辛言：……
也不是。
笑一次給一萬。
要不他下午咋沒來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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